C女孩那天告訴自己,我在酒店工作,這種事我遲早會碰到,被大家看做雞的我說自己被性侵?你信嗎?笑我?還是鄙視我?
我是她的大班,她不在了,在她的小孩死了以後,她離開酒店,也死了。我今晚想說她的故事,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不知道適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裡說,我也不知道多少人會聽我說,我很清楚別人怎麼看我們這個行業的,但這麼多年以後,我還是想要說,她是一個被性侵受害者!在她生前沒能得到的,我希望在她死後可以被同情。雖然現在大家都說夫妻都可以說強暴,但我很清楚,這社會在怎麼談平權,大家眼中的雞,還是沒有資格說被強暴。
東方不出場,從她第一天來找工作時她就跟我這樣說,她看起來單純又滄桑,她有很多的堅持,多到讓我不知道她為何來這裡工作?如果不是後來因為她突然沒來,我去找她,我可能永遠不知道她曾經有一個孩子病得那麼重,然後孩子死了,她也死了。
事情的發生,是在多年前的一個秋天,那天的酒店跟平常一樣,一樣的忙、一樣的繁華、一樣上台下台、一樣有小姐喝掛掛靶區,只是那天,東方出事了...
我是她的大班,她不在了,在她的小孩死了以後,她離開酒店,也死了。我今晚想說她的故事,一個很長的故事,我不知道適不適合在這樣的環境裡說,我也不知道多少人會聽我說,我很清楚別人怎麼看我們這個行業的,但這麼多年以後,我還是想要說,她是一個被性侵受害者!在她生前沒能得到的,我希望在她死後可以被同情。雖然現在大家都說夫妻都可以說強暴,但我很清楚,這社會在怎麼談平權,大家眼中的雞,還是沒有資格說被強暴。
東方不出場,從她第一天來找工作時她就跟我這樣說,她看起來單純又滄桑,她有很多的堅持,多到讓我不知道她為何來這裡工作?如果不是後來因為她突然沒來,我去找她,我可能永遠不知道她曾經有一個孩子病得那麼重,然後孩子死了,她也死了。
事情的發生,是在多年前的一個秋天,那天的酒店跟平常一樣,一樣的忙、一樣的繁華、一樣上台下台、一樣有小姐喝掛掛靶區,只是那天,東方出事了...
那一晚圍事的一個外省派幫其中一個堂主來店裡喝酒,這種事,其實在酒店裡是常見的,江湖、酒店、條子,永遠是三條解不開的死結。
每個大班如果有機會擠進這種桌,無不排上最堅強的陣容,用以跟這些大哥攀關係,以後在討酒帳、圍事上,也會對自己有好處。
當然,小姐也一樣,能當個大哥的女人,就像找到一座大靠山一樣讓人覺得有安全感,最少,以後可以少些被兄弟桌折磨的機率。
在那天以前這種桌我是排不進去的,這些,幾乎是老大班的天下。但因為那時的卓琳是我們店裡的第一名,所以,我被點進去了,而且這次,是唯一被點進去可以排小姐的大班,這讓我有受寵若驚。
不過,當所有的驚喜平靜下來,卻讓我開心又害怕。開心的是,我在這家店的地位顯然已非別人所能取代,我是一個有名氣的大班了。害怕的是,點了我,不就等於就是要點東方陪酒嗎?
我一直避免著讓東方坐兄弟桌,我很清楚,以東方的氣質,在生意桌絕對可以應付自如,但在兄弟桌卻不見得那麼討喜,甚至偶而還會可能因為無法瘋狂地喝跟玩而得罪人也委屈自己。
當時我心裡在想,我該進那一桌嗎?不進去,會得罪大哥!進去了,那我保的住東方嗎?甚至於保得住我自己嗎?但對講機的摧喊聲已經不容我再多想了,我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也許,這位大哥不會點東方,如果大哥沒有主動點,那我就不送東方進去了。也許,大哥看到東方會不滿意,畢竟東方的穿著真的,太保守了。我只能暗暗的祈禱,一切不會往壞的地方走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擠上了職業式的笑容,推開了那扇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的包廂門。
「強哥好!我來了!」我對大哥旁邊一個店裡圍事的某一位大哥打招呼。
「這是龍哥!是我們全幫最年輕的堂主!」強哥起身很尊敬的介紹坐在中間,一位棒球帽緣壓的很低的年輕人。
「龍哥好!」我一邊說,一邊看了看這個龍哥,果真很年輕,大概三十左右吧!那麼年輕就當上堂主,大概是解決過別掛的大哥,剛從牢裡畢業吧!
「來!跟我們龍哥喝一杯。」強哥一邊說著,一邊拿起公杯就往我眼前的杯子斟上滿滿一杯的列酒。
我心中暗暗叫苦,這樣的喝法,敬完整個包廂的客人,我大概也半醉了。但我還是拿起酒杯,敬了龍哥及在場的每一個人,兄弟那種不乾就是不給面子的樣子,我不是沒見識過。
「那龍哥您先坐一下,我安排小姐進來。」我說完,拿起對講機。
「叫寶兒、積架、晴天、玲瓏、葉童…到503包廂。」我喊了一大串名字,幾乎舞旗下的小姐,素質不錯的都叫進來了,獨獨缺了東風。我太清楚,這種喝法,東方鐵定撐不住,而且這種桌,東方還是不要進來比較好。
「東方勒!妳的第一名怎麼沒叫進來?是看不起我們嗎?」強哥不滿的說。看來這桌果然是為東方而來的,我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強哥,我哪敢啊!那是因為東方現在跑了五六桌,怕她這樣跑來跑去,會惹的你們不開心啊!」我還在試圖打消這些大哥的想法。
「還是叫她進來啊!還是妳認為我們花不起?」強哥的態度很強硬。
「拜託!強哥,我是那麼不識相的人嗎?那我現在馬上叫東方囉!」我眼看滿桌兄弟的不滿全寫在臉上了,馬上低頭賠不是。
我沉重的再度拿起對講機:「東方,503包廂,客人點檯。」「那龍哥,您們慢慢玩喔!玩的開心一點,我們家東方馬上就來。」我說完,再度舉起滿滿的一杯酒,敬全部的客人,就打開包廂大門,離開了這個龍蛇混雜的包廂。
其實離開後,我並沒有馬上往另一間包廂前進,而是守在樓梯口,等著東方的到來。終於東方踏著微熏的步伐,緩慢的爬上樓梯。我看到東方,馬上把她拉到一邊。
「東方,這是一桌兄弟桌,裡面的客人可能不是很好應付,尤其是那個龍哥。所以我有告訴他們妳在跑檯,如果看見情況不對,能閃就閃吧!我也有叫少爺每半個小時進去一次,真的脫不了身,就使個眼神告訴少爺,他們會來通知我的。」我能做的,也只剩下這些了。
東方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只是乖乖的打開包廂門,進入包廂。我也透過門上的小窗子,緊盯著裡面的狀況。
龍哥一見到東方,整個眼睛都亮了,不只是因為卓琳的美,而是卓琳那不同一般小姐的恬靜,輕輕柔柔的,像是能夠撫慰他那顆暴戾的心。小弟當然看的出大哥的心思,馬上安排東方坐到了大哥的身邊。
龍哥看起來似乎很君子,既沒有灌東方酒,也沒對東方毛手毛腳,這時我才安心的離開包廂門上的那片看的到裡面的小窗。
時間很正常的運轉,東方很正常的轉檯,一切看起來都像是我多慮了。我跑了幾桌,回到休息是坐在沙發上,我點著煙,對自己苦笑著,當初這條路是自己選的,這樣的東方也是自己一手打造的,鈔票是一把一把的進來,但卻得常常為了東風的出場問題擔心害怕,捧紅一個小姐不容易,而摧毀一個小姐在這個環境裡,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很可笑吧!在外面的社會裡已經鄙棄了處女情節,但在這個酒池肉林的世界裡,雖然沒有一個是處女,但紅牌小姐在店裡的第一次,卻往往是小姐在酒店裡的最高峰,獻出後,將從此慢慢墜落,如果又是不小心被強行奪取,小姐更會如被遺棄的破鞋,再也無人聞問。
多麼諷刺啊!在最不忠貞的環境裡,卻有著最需要忠貞的情感與肉體!
在混亂的思緒中,我的煙早已燒到盡頭,燙了我一下,我急忙甩掉手中的煙,思緒也漸漸走回來。時間差不多了!該去龍哥的包廂看看了吧!我心裡面想著。
可正當我拿起桌上的對講機、煙盒、打火機,準備起身到龍哥的包廂時,我看見我的小姐踩著喝到快掛的混亂步伐回到休息是,但我沒看到東方。我急忙問她們,東方呢?他們說東方在那桌買單前就已經轉到別檯去了,我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一切總算平安無事過了,我終於可以喘一口氣,腦袋還在的感覺其實真不錯。
就在我好不容易把這些姑奶奶催促他們上檯的時候,突然我的對講機響起。
「文倩、文倩。」是計檯小姐的聲音。「收到,有什麼事?」我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東方。
「503包廂出事了,妳快過來一趟!」出事?什麼事那麼嚴重?要我過去?「503不是剛買單了?還有什麼事?」我可不想再進去那個龍蛇混雜的地方。「他們說要等到東方才買單,現在東方一個人在包廂裡面,他們堅持要帶東方出場。」對講機的聲音聽起來非常緊急。「好!我馬上過去!」東方一個人在裡面?客人堅持要帶出場?
我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會是怎樣的狀況?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快速的往包廂跑去,我不只擔心東方的安全,也擔心這個搖錢樹是不是會毀在一夕之間。
一開包廂,杯盤狼藉不說,所有桌面上的東西全掃在地下了,要不是包廂裡的桌子夠重,大概連桌子都翻了吧!
「文倩,妳來的正好,現在是怎樣?在這裡上班還不能帶出場,妳這個東方以為她是誰啊?龍哥看上是他媽他上輩子有燒好香,還拒絕?是不想在這店裡混了嗎?」強哥一臉忿怒,而坐在中間的龍哥只是不說話。也許是鴉舌帽遮住了他的雙眼,也許是他認為小弟可以為他處理一切。看不見龍哥的表情,讓我更不安。
「對不起,龍哥,我真的是不出場的,我也知道能讓您看上是我的榮幸,但,請您尊重我的原則。」東方代替我回答,冷靜的態度,讓我可以想像他們中間已經僵持多久了。
但東方的這些話,顯然引起了龍哥眾兄弟的不滿,這時失控的狀況發生了。
強哥拿出一把槍,就抵在東方的額頭上。這動作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我,也震驚不已。
「東方,我再給妳一次機會想清楚。妳是想吃槍頭還是要吃龜頭(台語發音)?」強哥看起來是非帶東方出場不可了,我站在一旁,連忙賠罪安撫。
「槍頭!」東方的聲音清晰的劃破我們之間的紛擾。
「難道妳不怕死嗎?」龍哥對於東方的氣魄,終於忍不住出聲了。「在貞操跟生命之間,我寧可選擇貞操。」東方不疾不徐的說。
「東方,妳不考慮一下嗎?這不是好玩的,也許妳這次真的連命都會沒有。」我把東方拉到一旁,勸著。「不要!」東方肯定的搖了搖頭。「文倩,妳答應我不出場的。」東風用一種我像在背叛她的表情對著我說。「可是,這種狀況…」這種情況我想妥協了,因為那把槍,現在已經抵在東方的額頭上。
「你開槍吧!我不會出場的。」東方還是一貫的堅決。
我、計檯小妹、少爺,全都在包廂裡為東方捏了一把好大的冷汗。
「砰!」強哥對包廂的天花板開了一槍。
「東方,妳以為我不敢開妳嗎?妳最好乖乖跟我們走!」強哥的態度越來越強硬。
天花板那一槍,讓在包廂裡全部的人都震驚不已。可笑的是這樣的驚嚇僅止於在這間包廂裡,因為在這紙醉金迷、漫天震耳欲聾音響聲中的世界裡,沒有人會在意這樣的聲響代表著任何意義或關係。
「強哥!我從來沒有認為你不敢開,你開吧!這是我的選擇。」東方閉上眼,一付準備赴死的樣子。東方完全不讓步的樣子,更激怒了強哥,拿起槍把,就往東方的臉揮過去。
我們全都嚇壞了,那是多麼痛的事啊!東方忍受的了嗎?「哼!」東方忍住了,連叫都沒有叫出來,只是輕輕的哼了一聲。那麼輕的聲音,沒仔細聽還真聽不到。要不是有人有被砸過,大概不敢相信那會有多痛吧!
「東方,我再問妳最後一次,妳到底出不出場?」強哥已經沒有耐心了。「對不起!我真的沒辦法!」東方依然是一樣的答案,依然是一樣的表情。「我看妳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強哥拉開保險,槍頭再度抵住東方的額頭。
東方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閉上眼,彷彿這一生沒有什麼讓她有活下來的意義。現在包廂一片寧靜,只有槍抵住東方的頭上,不斷輕敲的聲音。
「把她架走!」喝醉的龍哥,終於說話了,可見他已懶的浪費這種談判的持間了!
「龍哥…」我幾乎乞求的看著龍哥,一隻手抓著東方,期待著也許有點奇蹟,這兩個人中有一個人能改變決定。
小弟們一把拉起東方,強哥的槍依然對著東方,冰冷冷的槍對應著東方冰冷冷的表情,溫度就像掉到了南極。所有的人屏住呼吸,只有東方跟小弟們還在掙扎,現場氣氛就像強哥手上的那把槍,隨時都有可能擦槍走火!
「龍哥,對不起,可不可以放過東方…」我試圖擠出那最後一點點的力氣,希望能為東方留下一條活路。
「走!」龍哥搖晃著起身,鴉舌帽依然壓的很低,面無表情的走過我。一陣冷風隨著龍哥的腳步經過,刺進了我的骨子裡。
一陣兵慌馬亂過後,外人全離開了,只剩下我、少爺、計檯小姐,掿大的包廂一下子變的空蕩,要不是地上那一堆散亂的杯盤,跟天花板上的那一槍,沒有人會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寧靜!這種暴風雨後的寧靜!就像把人狠狠壓在水底,無法呼吸!
「文倩!東方被壓出去了!現在要怎麼辦?」一個少爺的出聲,把我從好深好深的水底拉出水面。
對了!東方!東方還等著她呢!寧靜!原來只是暴風雨前後的循環吐氣…
一個小時後,我站在五星級飯店的大廳來回跺步著,我不知道東方在哪一間房間,我只知道這是唯一離東方最近的地方,這也是我唯一可能可以找到東方的地方。因為半個小時前我接到龍哥小弟的電話,要我一個小時後到這家飯店來接東方。
一個小時?那是多久的時間啊!以東方的個性,一分鐘可能都會要了她的命!我把店裡的事交給寶兒,就衝到飯店,期待著也許能早一點,早一點見到東方。
時間過了不知道多久?很久吧!因為我在這大廳不知道走幾百回了,腿走到麻木了,心也走到快要沒有心跳了。
突然,一頂熟悉的鴨舌帽從一樓電梯口跳進了我的視線裡,那是龍哥跟他的小弟們!她認得!我馬上把腳步移往龍哥的方向。
「文倩,那麼早就到啦!」龍哥依然半醉的狀態說。
「龍哥,你們那麼多人,不會?」輪姦?我心裡一陣寒意。
「文倩,那是我們龍哥要的诶!哪輪得到我們。不過妳們家東方脫下來身材還挺好的嗎!妳要不要看看啊?」強哥一臉猥瑣的搖晃著手中的相機。
還拍照?我恨不得能搶下強哥手中的相機,但,無奈的,我不能。這些人,我得罪不起。
「那我們東方呢?」我現在只想要馬上看到東方。
「那隻死魚啊!在樓上啊!文倩,妳有帶魚網來補嗎?」強哥這番話逗的強哥身邊的小弟全笑了!我真想一巴掌打在這些畜牲臉上。
「諾!鑰匙卡拿去!」龍哥搖搖晃晃的手上的把鑰匙卡丟給我。我接過鑰匙卡,頭也不回的奔進電梯,照卡上的房號走去。
門半掩著。「媽的!這些畜牲連門都沒有關,太過份了。」我咒罵著。
推開門,這是一間要價不便宜的一房一廳的大套房。穿過客廳,開了房間的門,走近凌亂不堪的那張大床。
東方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雙手手腕上有強行捏過的瘀青,臉上有被打過的巴掌印,嘴角還帶有一點血,額頭上有一個像槍口的圓型印記。
蒼白的床單,印著卓琳蒼白的臉跟身體,白白灰灰的,就像我當下的心情。東方面無表情,一雙眼睛直直的瞪著天花板,整個人一動也不動,就像一個破碎的布娃娃,或者是像一具靈魂完全被抽離的-屍體。
我拿起床上的棉被,裹住了東方,冷冰冰的、一動也不動的東方。
「東方,蓋好棉被,外面、很冷!」我穿過棉被握緊東方的手。
東方的手一被我握住,失落的靈魂頓時像被從遙遠的外太空拉進來一樣,空洞的眼神硬生生的從天花板移到我的臉上。
「東方,還好嗎?」還好嗎?我問的自己都覺得虛偽!
「文倩…」東方的聲音輕飄飄的、從那帶有點血絲的嘴唇間流出來。
「東方,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妳…」對不起,我也沒遵守我答應你絕對不出場的約定。
「沒關係,這一切都是命,這就是我們做小姐的命,我知道,我遲早會碰到的…」東方幽幽的說著。
我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是啊!被強迫出場這種事在酒店也算是家常便飯了,幾乎所有上的了檯面紅牌小姐,都曾經走過這心酸痛苦的一段,當初,我自己不也是就怎麼經歷過?
突然,東方的身體輕輕的挪了一下,像要做些什麼,卻無力的放棄了。
「東方,妳想幹什麼?」察覺到東方的移動,我慌忙問到。
「文倩,我想洗澡…可是,我沒力!」東方對文倩擠出了一抹苦笑。
「沒關係!我幫妳!」文倩到浴室拿了一條大浴巾緊緊的裹住東方,扶著東方到浴室,開了水。
我看著東方不斷的沖洗著自己的身體,像在洗去什麼不堪的回憶。水不斷流著,流過東方的長髮、流過東方雙手的瘀青、流過東方後背的紅腫、流過東方嘴角的血絲、流過東方額頭上的槍口痕…
我不敢想像,東方從離開包廂到現在中間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我點起一根煙,好平撫心中那悸動的情緒!
「 東方,可以告訴我,妳剛剛到底發生什麼事嗎?」我忍不住開口問。
「他們幾個強脫我的衣服,兩個人抓著我的手,一個人拿槍抵著我的頭,至於龍哥,他強暴了我。」東方淡淡的說,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他們幾個人就這樣在旁邊看著妳被龍哥強暴?」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對一個女人是多大的傷害啊!就算是酒店小姐也是人吧!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強暴了她?!
東方沒回答,只是更用力的搓洗著自己的身體。東方的身體現在除了之前的傷痕,還多了被她自己用力洗滌後的搓痕,看的讓人更加心疼不已。
我轉過身去,再度點起一根煙,這樣令我心疼的東方,我再也無法看下去了。龍哥那群畜牲,真他媽的該下十八層地獄!
我一根煙一根煙的抽,背後的沖水聲沒有停過,看著自己噴出來裊裊的煙,再加上熱水沖出的熱氣,眼前的鏡子越來越糢糊,我看不到自己也弄丟了東方…
「文倩,怎麼辦?」東方的聲音突然從我背後響起,不知道是不是煙霧嗆到了東方,聲音聽起來竟有點哽咽,我急忙轉過身去。
「東,怎麼啦?」我擔心的走近了東方,只見東方整個人跌坐在地上,水還是嘩啦啦的不斷的打在東方的身上。
「我洗不乾淨…」東方滿是絕望的眼神,更刺痛了我的心。
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衝到東方身邊,緊緊的抱住東方。
水還是不斷的沖,沖濕了東方,也沖痛了我。我再也顧不得全身的濕,只是更緊緊、緊緊的抱住她懷中那滿是絕望、又假裝堅強的東方。我在此時才發現到,原來這陣子,我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東方當作自己的女兒一樣了。
「東方,沒關係,沒關係,會過去的。慢慢洗,我們洗的過去的…」我不斷的安慰著東方。只是這一切真的會過去嗎?我自己也沒有把握…
東方從沒說過她是受害者,她說沒人相信酒底的小姐會不做外場,更不會有人相信酒店小姐的說詞,別人只會說,活該誰要她是酒店小姐呢?與其這樣自取其辱,不如就安安靜靜地接受一切吧!但我真的很想說,我的東方,她真的沒做外場,她真的是一個受害者,就算我們是一隻雞,也有權利選擇我們不要這樣被強暴吧!
要幾年後,東方,才會被接受她是一個受害者呢?雖然東方死了,悲劇的死了,但這段侮辱,在她死前,一定讓他很痛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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