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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30日 星期二

從阿德看修復式正義

        今天是阿德第三次開案、第二次舊案重開。

        第一次開案是阿德未成年時,從誠正中學將阿德接出來,那是誠正老師的緊急求救,阿德的家人不願意見阿德也不願意接阿德,後接單位因為阿德沒有地方住而不想接回,後接單位跟老師說:「等找到住的地方再接阿德。」可是阿德要提名了,依校規定孩子離校後老師不得再接觸。老師很生氣又無奈的說:「大家都不願意接,孩子要怎麼出校?孩子沒人接會有多失望?難不成要在出校當天叫輛計程車,把孩子郵寄到法院找少保官報到、然後看孩子自生自滅?」

        拿到阿德主述老師記載的資料,顯示阿德的只犯一條「加重竊盜」跟對未來完全沒規劃配合度低,唯一有關連的外祖父母直接掛電話拒絕溝通有點怪。直到我們抽絲剝繭,才發現,阿德的狀況及成長時間軸多到得寫兩張紙,小四離家、小五混宮廟、小六加入幫派、國中開始暴力討債,直到過14歲的加重竊盜才開始有紀錄。進校後覺得老師很驢所以完全不想配合智力測驗亂寫、心裡的想法不說、過去避而不談家系圖亂填把老師玩弄在鼓掌間、還在學校加入群毆而多了一年,也終於了解為什麼家人對於阿德如此的排斥。

         好不容易找到阿德的媽媽,媽媽說她在很小的時候就跟一個吸毒的少年有阿德,阿德的爸爸後來不見,生下阿德後阿德在娘家讓父母照顧,她繼續升學也就業,現在她已有新的家庭懷了新的寶寶,新的丈夫不知道有阿德這個孩子,她不希望阿德的出現及屢出不窮的狀況破壞她的現狀,她要求我們把阿德關到成年、到當兵,到完全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為止就不關她的事了。雖然阿德還埋在他想像中「媽媽是書記官」(事後了解媽媽只有疑似考過或想考過)、「媽媽會原諒她」的希望中,我們卻無法強壓媽媽做任何事。

         阿德開案,阿德不想唸書想工作,因此我們開啟轉銜就業,密集的訪談建立關係,跟阿德確定他將做的粗工、去的公司、學一技之長及穩定後會依他找出的興趣做調整。阿德提名時我們帶著阿德的小舅舅去接,兩個不熟的甥舅,一路無語的路程,到了阿德的工作地點,安排食宿及生活費,阿德也依我們的導引,每個月領薪水時寄1/10的錢給年邁的外公外婆盡點孝心也修復關係。

         16歲的阿德,在我們的羽翼之下,每天12小時以上的貼身陪伴。

         快兩年,我們在轉變著阿德的待人處事、阿德對於法治的遵守、磨掉阿德那被激化出來的衝動、陪著阿德在沒有家人的每一個節日、也漸漸修復了阿德跟家裡的關係。過程其實不像文字寫來般簡單,阿德也負氣離開在街頭遊蕩、想騎車偷翹同事摩托車的大鎖、跟師父大小聲,從必須麻煩警網幫我們找人,到後來阿德會自己打電話來道歉要我們去接他,我們的一線跟阿德像父母與青春期的叛逆小孩一樣氣得半死、最後又捨不得放手的邊罵邊接回來身邊照顧。記得一年後阿德說他想考警校,我們差點沒放鞭炮,每個月幫他存下一筆錢,等待著阿德化繭成蝶的那一天。

         但卻在阿德快成年時,阿德開始拿著手機上網、結交了一些網友,阿德的警察夢慢慢凋零,到阿德的舊朋友、前機構離職的舊社工找上門,我們知道我們開始跟阿德生命中另一群人拉扯。成年後的阿德終於不受控了,在五花十色、朋友的招喚下,騎著我們幫他貸款買的摩托車徹夜不歸、出車禍借錢、被我們再一次鎖車後,阿德跟我們說:「我的命是我自己的,我高興撞死、騎死也是我的事!」阿德拿著鑰匙離開搬到舊社工的家裡。阿德我們只能簽結。

          阿德離開了,靠著阿德跟陪伴他兩年的一線偶而的聯絡,我們默默地追蹤著阿德的狀況,我們知道阿德並沒有得到好的照顧、阿德的脾氣跟沒收入終究跟那位舊社工鬧翻、阿德交女朋友、阿德當小蜜蜂、阿德又接觸幫派、阿德刺青、阿德到麻將場當小弟...我們看著阿德四處漂泊、看著大德回到原居住地家人害怕他回家的打電話來協會要我們將阿德抓回來、我們看著阿德離他的夢想越來越遠、我們心疼著阿德又墮入危險的輪迴。

          阿德前三個月打電話來給我們,說因為被未滿18歲(17歲多)的女朋友家人告、居無定所沒收入、只能寄住在朋友家,希望陪伴他的一線能去接他再給他一次機會。

         我們第二次開案,卻也在短短24小時內結束。

         一線到達他說的地方,除了阿德與他女朋友外,還冒出了一堆不認識的人,說阿德欠他們錢,要一線幫忙還。我們靠著暗語,知道我們的一線被騙了,正在危險中,遠端操控運用各種方法才讓一線可以載著阿德跟女朋友順利的脫身(也要求小女朋友跟家人聯繫家人同意才可以一起離開,並要在隔天阿德上工後回父母家),心痛又難以接受阿德的圈套,我們卻還是希望阿德能從頭來過。但阿德在吃飽喝足後,說無法跟女友分開,拿著車錢說不放心女友一個人回家想送女友回去。我們明知阿德不會再回來,卻無法斷掉那女孩1%可能地回家不再流浪,我們只能讓阿德離開。

         上個禮拜,阿德再度打電話來,告訴我們女朋友懷孕了(女朋友終於滿18了),他們沒東西吃,希望我們開啟食物銀行。我們緊急聯繫當地社會局,雖然阿德戶籍不在該地,社會局還是協助阿德能拿到物資果腹。

         不放心、跟不想阿德的孩子也跟著阿德被放棄的過去一樣復刻著,我們另外一個一線在前天出發,到達阿德留下來的住址,在附近來回晃了幾圈,依著阿德講話及行為模式,我們那位一線在那不正確的住址附近、簡陋的車庫搭建的小房間、聽著打給阿德的電話鈴聲響起,找到阿德最可能的位置。阿德赤著上身出門接電話,驚見我們一線就站在門口,進到房內,看到阿德跟小女友已將所有領到的物資能馬上吃的全吃完除了必須煮開的米粉跟米(小房間裡面不能煮),乾吃的泡麵、罐頭、副食品一掃而空,小女友還正敲著水煮蛋,旁邊是已空的塑膠袋。

物資被吃完,已空掉的塑膠袋

         罵完不負責任的阿德,還是捨不得的再給阿德一次機會,依阿德的希望,他想要跟小女友騎車到工作地,給了阿德車錢、吃飯錢與住宿一天的錢。

        一線在公窗報告,說著他的處置,我們誰也無法去決定阿德小孩的去留,雖然明知道小爸爸小媽媽給這孩子不會是個好環境,但我們最少讓阿德如果要讓孩子留下來,能有個穩定的工作、能給小女友一個依靠、能轉變自己的人生跟孩子的未來、能面對法律的判決而不是逃竄。從這一刻開始負責勇敢的面對自己每一個選擇的後果,我們也希望阿德能想到自己曾經被父母遺棄而別讓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樣,真心的愛孩子、愛一個家。

        我們第三次開案,等著阿德明天開始工作,大家也把他在領薪水前所需要的生活費湊齊,等著阿德長大「歸家」。

        晚上,我跟找尋的與陪伴他兩年的一線公窗的訊息依然在夜裡閃著,沒有人有心情真的過節,誰也無法安眠,沒有人能給我們關於天亮後的答案,阿德會不會把握這最後一次的機會?阿德明天會不會真的在我們等待的地方上工?阿德是否在像上次一樣找盡理由離開?阿德會不會在明天拿到我們安排住的地方因為安逸而不工作?阿德能否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一個爸爸一個丈夫?阿德是否能夠負起性愛後結果的責任?

       
         「修復式正義」,看著這些字從我版面跳過、從別人的指頭批評著我的不懂,高大又深遠的意義、看著這幾個字被暢談被高舉,改變許多人的想法、好似能開啟好多人的智慧,可是誰又廣泛又深層的實踐著?五年來從我們接觸每一個個案開始,我在他們身上常常看不見這幾個字的資源與光明。

        不談受害者與加害者這麼遙遠又打著死結的兩邊,做著他們與「社會」、「家人」、「自我」、「大眾」、「過去」、「未來」,從慢慢修復到徹底改變,從「預防再犯」到「阻斷再犯環境」、「遠離危險因子」、「預防犯罪」,就如阿德我們都做了、就如其他案件我們亦然。但我還是看見有人把「受害者的原諒」當作修復式正義的唯一道路、我還是看見有人把「給加害者再一次機會」當作自己已經完成修復式正義的路途。

         用片面的寬容去顯現這個難解的課題;用自我的信仰去詮釋這幾個字;用以爲高尚的道德去指責別人的野蠻;用人權跟沒有人權去將人劃為兩邊。就像一座高塔,不談階梯該如何蓋、又該如何爬、該如何扶持彼此到達高塔,我們各自摸索著這幾個字的某一邊,看著塔尖各自想像,再去指責另一邊的人不夠文明,我們永遠都無法和平地到達塔尖、我們誰也沒辦法給另一群群人信心跟可以靠近的理智。

         我們還來不及幫需要的人「修復式正義」,卻讓我們都已經撕裂、爭吵到都變成需要「修復式正義」的個案。我們浪費太多力氣在爭論、在長出稜角、在畫分你我、在言語交鋒,我們相互對立,卻把需要幫助的人晾在一旁。

         記得當初在修「白玫瑰法案-性侵害防治法修正」時,我曾經拜訪過一個不贊成我們公開個資但贊成我們修建專區的一位早期的犯罪治療精神科醫生時,他說:「如果有人質疑人權問題,那我們一起陪伴受害者五年修復自我、一起陪伴加害者五年不再犯,也許我們的距離沒有那麼遙遠。」這句話一直在我的腦袋中撞擊著,多年來,不管我認不認同某一個學說、某一個立場,我總是把自己掏空投入那中間,真的去做完之後再說出實際的看法。

         很多事自己沒經歷過,「感同身受」說得多麼的心虛。

         阿德對我們而言不是個案而是通案,每個案件都有故事,既然是人生就有殘缺,既然是會動的人就不會只有一個路徑,它們的發展中間有許多枝節、有許多選擇再選擇的變項,一個阿德是一個人、是一個單項、也是一個結果,它的過往牽涉著不穩定的家、不健全的父母、自私最後無力的照顧者、被除名的家族之間連個影子都沒有。可是跟阿德一樣的人都會在犯罪的人生中打轉嗎?不!我也看過比阿得更慘的人,活得比我更負責任、更懂的往上游、更珍惜人生中每一個機會每一個會愛自己的人。

         當我們用一個故事的背景再原諒一個人、替一個人開脫的時候,其實我們正在形塑一個這個故事背景下會長成的形象、發展的人格,不公平而且殘忍,我們以為的寬容,其實已經貼上標籤。就像有人會覺得孤兒沒有家庭觀念、家暴下得目睹兒也會對人暴力相向。

          我們沒有攜手陪伴這些人活得更好、在最短的時間看見人性的美好,卻已經將標籤貼在他們身上、刻畫在自己的腦袋裡,把個案變通案、把通案看成個案。

          我曾經在自己的版面上說過一個怎麼樣都不改的出監一年的吸毒犯,轉銜工作、進入輔導、軟性強性的監控,都無法改變他的行為。最後已經瘋狂到想放火燒掉房子、老媽媽嚇到不敢回家只敢在火車站徘徊,我無奈地問能「人道處理」嗎?有人就跳進來指責白玫瑰跟他轉貼的文章對比有多失敗、一個汙辱歧視受刑人的輔導人、輔導師害後還可以如此義正嚴詞地說都是在犯的錯不是手段用的不對。



         我問,那是否可以來協助個案?有更好的方式當一個更稱職的「輔導人」「輔導單位」?但解釋了幾句最後我還是決定把話吞下來,這世界「爭執」的人,絕對不多我們幾個,而不管我們都看不起誰,都無法改善老媽媽不用徘徊在火車站的命運、都無法改變那個人不再吸毒讓家人避之唯恐不及、再怎麼保護他都無法制止他在職場叫囂所有人的行爲、都無法改變他在鄉里跟人挑釁的行為。我們沒合作協助個案,問題沒解決,我的一線所有付出被打擊、我們淪為口水戰。



         我關掉我的心情、心裡的OS、不在我版面分享我最真的情緒,就如我的一線說的:「當到案家面對到槍、毒窟的,是我們。」我們選擇了這條路,被罵是正常,但腳步卻無法停歇,因為如果能救一個人,就能夠救一次再犯、救最少一個隱形的受害者、就好幾個家。

         天快亮了,不知道這第三次開案是否能夠完整某一些欠缺、追上一些成長,雖然心碎過、被騙過,還是堅持的只是,能救一個,就不放手一個。最少,我們努力過。

        與其給阿德一個編號、被罵我是失敗的輔導員,我還是寧可試著做我理解的修復式正義,雖然我常常被罵不懂、嗜血、只想殺人玫瑰。但我還不願意當那個站在塔下不想辦法往上走的人。

         希望阿德這次真的,「歸家」,這最後一次的開案,是好的完結篇。

阿德,我希望明天我可以看見你再一次,為自己選擇一條對的路
     




         

2017年5月25日 星期四

台中過去了

        「姨姨,我們到哪裡了?」怡蒨6歲的小女兒半夢半醒的問我。「快到台中了。」我低下頭輕聲地回答,並來回順著那枕在我腳上柔軟的頭髮,小女孩再度慢慢睡去。怡蒨靠著我,
靜靜的看著窗外高速公路快速飛過景物,我知道,我們在想的是同一件事。


        高三下學期是個可怕的日子,尤其在二十年前聯考低錄取率的時候,大學的窄門不好擠,學校在考試前兩個月課程已經結束,有些人留在學校自習、有些人在K書中心或圖書館、有些人則到補習班開始從早到晚上10點的大補課。

        怡蒨跟哲宏從高二開始就是班對,他們的在一起讓許多人都心碎,戀情並沒影響到彼此的課業,在校成績也都一直表現得很好,他們的感情被彼此家人接受著。家人沒有強迫他們要到補習班多加強,他們兩個也就相約一起在學校、補習班、或K書中心念書。怡蒨的父母那時正好在外地工作,因此偶而,他們也會約在怡蒨的家裡念書,兩人有時還可以在夜晚放鬆一下到逢甲夜市逛街或到第一廣場看看電影。

        端午過後的高溫在考季的壓力下,溫度上升的讓人慌張,來回接送形影不離的兩個人,在氣溫的催化下,戀情的界線也加速的追跑著。

        那天的天氣特別炎熱,在怡蒨家,電風扇還是把緊靠著唸書的兩個人吹出一身汗,怡蒨在家穿的短袖上衣因汗水貼出了宜蒨玲瓏的身材,讓哲宏的心跳加速跳動,平常的擁抱接吻讓兩人的體溫不斷上升。

        「如果我們將來不在同一所學校,妳會不會就喜歡上別人。」哲宏在激吻過後,問著在懷裡的怡蒨。

         「怎麼會?而且我們不是說好要填同一所學校嗎?」怡蒨巧笑倩兮地說著。

         「如果不小心我們有一個人失常了呢?」哲宏說。「怡蒨,我害怕,我害怕我們最後不在同一間學校,然後我就失去妳了。」

         「不會,就算我們不在同一間學校,我們還是不會分開的。」怡蒨肯定的說。

         「有人說,如果那個女生把第一次給你,她就不會離開你了。」哲宏看著怡蒨,認真的說著。哲宏的眼睛不是慾望衝腦的想奪取什麼,而是想要一種確定的安全感。

         怡蒨聽完沒說話,心裡有著猶豫、但想給哲宏安全感、更想給彼此的關係一個天長地久的保證。於是,怡蒨輕輕的點了點頭。

        「妳不會後悔?」哲宏端起了懷裡的怡蒨,看著怡蒨的眼睛。

        怡蒨肯定的搖搖頭,閉上眼睛。哲宏輕柔地解開怡蒨的扣子、笨拙著親吻怡蒨那他以前不敢碰觸的部位。他們,終於越線了。疼痛的開始與結束,屬於第一次的血鮮紅的印在床單及哲宏的器官上,怡蒨的眼淚、哲宏的感動與憐惜、永久的保證,他們覺得彼此的感情更不同了。哲宏回家後,怡蒨躺在床上,幸福又疲憊地睡著了。

        情愛就像一組密碼,開啟了,就是接連的探索,年輕的瘋狂,每一次的開始都是激烈纏綿、喘息、結束、沒有想到的明天。大考結束的某一天,怡蒨發現自己懷孕了,她驚慌地問哲宏,無力扶養、大學剛要開始、更廣大的世界正等著探索,哲宏選擇墮胎。

         私下打聽了一家不需要簽名的小醫院,進去時,櫃台掛號小姐正在講電話,一邊夾著電話一邊指示怡蒨填寫資料,接著從椅子後面拿起一個杯子給怡蒨,用手指揮著怡蒨到後面廁所取尿檢驗。就在怡蒨拿著杯子離開櫃檯時,聽見櫃檯的掛號小姐對電話那頭壓低聲音的說:「又一個未成年,現在的女孩子都不知道在想什麼!大概連被誰搞大的都不知道吧...」話語像刀像箭刺向怡蒨的身影穿過心臟,怡蒨覺得整個人都在流血。

        在宣告確定時,櫃台小姐冷漠的表情讓怡蒨更覺得自己的不堪,就算成績優異,跟一群女孩坐在走廊等待叫號時,她們都是一群受傷的人,就算有人帶著蠻不在乎的表情。進到候診室,醫師機械式地宣佈怡蒨要注意的事項約了隔天手術,就讓怡蒨離開了,整個診所,就像扒光了宜倩的衣服看盡了宜蒨的內心,怡蒨倉皇地離開診所。

         約好的手術時間到了,連衣服都沒換,就隨便、公式化的讓怡蒨脫了內褲躺在手術椅上。怡蒨孤單地躺在手術椅上,上一位女孩留下的餘溫暖不了冰冷的鐵床,刺著怡蒨的皮膚、背脊,兩隻腳被高綁在兩側的腳架上,怡蒨不斷地將裙子扯下想遮住沒有遮蔽的下體,但當怡蒨的手臂打上點滴也綁在兩側,護士將怡蒨的裙子掀開,怡蒨的下體再度沒有遮蔽的攤在冷空氣中。

       麻醉劑打入點滴內,怡蒨的意識逐漸模糊,但隨著器械碰撞的聲音,那深刻的羞辱感在心中卻顯得得清楚,在怡蒨進入到深度的昏迷前,前一天櫃台小姐的話、她跟哲宏的過去、在腦中快速地交錯跳動,眼淚,默默地流了下來。

       清醒睜開眼睛前,哲宏正抓著怡蒨的手,喚著怡蒨,怡蒨掛在眼角、流過臉龐的淚剛被哲宏擦掉,在哲宏的呼喚聲中,無力爬起的怡蒨,眼淚更是無聲的、斷線的從臉上滑下,滑過怡蒨的耳朵、滴到了那張已經換為普通病床的軟床單上。勉強的起身,虛弱的跨上哲宏的摩托車,她無法像往常一樣緊抱著哲宏的腰,哲宏用雙手將怡蒨的雙手固定在自己的腰上,邊騎車,邊用一隻手緊抓著怡蒨的雙手。怡蒨軟趴趴的趴在哲宏的背上,眼淚一些滲入哲宏緊張的汗水中、一些被吹散在空氣中,那被往後吹的眼淚,彷彿在路上畫上一條悲傷的路程,跟著怡蒨的腳步,回到怡蒨的家。

       哲宏在身邊照顧著怡蒨,一直到不得不回家,隔天又再來、又再來,但怡蒨總是不說一句話,背對著哲宏,怡蒨不知道她難過的是那離開的生命、還是那被鎖在冰冷手術台上找不回來的靈魂。

       小小的醫院沒有回診制度,護士有告訴宜蒨三天後要取出塞在陰道裡面的吸血紗布條,怡蒨在洗澡時,摸到了紗布頭,坐在浴室的地上,想要拉出那條紗布條,每拉一寸就是痛一次、每拉一寸就是將記憶再拖出一次、每拉一寸就是將心在搗一次,終於把那長長的紗布帶全部拉出來,紅紅的紗布條,就像生命的僅存、又像痛楚的提醒。怡蒨望著那放在浴室地板上的紗布條,再忍不住的大聲哭泣。

       哲宏剛開始耐心陪伴,但怡蒨就像走不出來的在人生路上迷路一樣,沒有了歡笑、只有悲傷,這一對情人,第一次在兩個世界中存在。

       一個月過去了,怡蒨依然在淚水中度過,哲宏的耐心也沒有了。哲宏不懂怡蒨為什麼不要往前走,怡蒨不懂為什麼她覺得只有她一個人那麼孤單地承受痛苦。哲宏一靠近,怡蒨就像長滿刺的刺蝟,爭吵、冷戰,在他們之間不斷的輪迴,哲宏心中的雨過天晴、人生中的一個過程,卻是怡蒨揮不去的陰天、無法攀過的高牆。

        「到底要這樣到什麼時候?我也陪妳照顧妳了!我又不是不負責任!」哲宏生氣的說。這句話已經在他們中間重複好幾次了!

        「陪我什麼?被看不起的是你嗎?上手術台的人是你嗎?被脫光腳被綁在上面的人是你嗎?拉紗布條的人是你嗎?」怡蒨這次不在沈默。

         「那我能怎麼辦?妳以為只有妳難過嗎?妳以為我不會心痛嗎?」哲宏這次也不再妥協於怡蒨情緒。

         「難過?心痛?你懂多少?」怡蒨咄咄逼人問。

         「不過就是拿掉一個小孩!難道我們能生嗎?這樣就不要往前走了嗎?我們感情就結束了嗎?」一個多月來的打轉讓哲宏向爆開的火山,在顧不了修辭。

         怡蒨像被一拳打在心臟,身體發著抖並垂下了頭,半餉才出了聲。

        「或許我們拿掉的,真的不只是一個小孩,還有我的尊嚴、我們的感情、跟你不懂我也不懂不知道該怎麼處理的傷口。」怡蒨說完抬起頭看著哲宏。「也許,我們真的無法往前走了。」怡蒨的淚水在度落下,只是從帶著冷靜決絕的眼睛中溢出。

        「蒨...」哲宏慌張地試圖挽留,但怡蒨卻已轉身開始走離了哲宏的身邊。

        怡蒨的背影給了哲宏對這段感情的結束與無可挽回,有著哲宏從沒見過的堅決,就算往前追去也是無濟於事,更何況他跟怡蒨之間,早在那天離開醫院後,兩顆心離的越來越遠,更在怡蒨轉身時,裂開了一道再也難以跨越的鴻溝。

        下雨了,走在大街上,怡蒨任憑眼淚在雨水中奔騰,和著雨水的臉龐,不用怕被路人發現,眼前隨著眼淚掉一下模糊一下清楚,與哲宏的那曾有的大笑、那單純無憂的過往、那曾有糾結的散又聚,都在眨眼中一點一點的逝去。取代留在心中的,只有手術開始無人能代替獨自面對的孤單,不被瞭解的那一路刻劃的傷口。

        大學開學後,怡蒨的父母因工作關係搬離台中,在大學轉學考後,怡蒨也沒再回到台中,跟過去所有一切都斷了聯繫,稚嫩的童年、青澀的學生時代,都跟著怡蒨心中的傷口、苦澀的初戀,一起埋葬封存不留一絲痕跡。

         哲宏與怡蒨,不在有任何的相連,也不知道,還留在誰的心中。


         「台中過了!」我緊握著怡蒨的手,讓怡蒨的眼神從窗外轉過頭來看我。「是啊!台中過去了!」怡蒨對我說。接著怡蒨伸手撥撥那賴在我腿上小女兒的頭髮,喃喃地說道:「台中又過去了!」嘴上浮出一股幸福的微笑。

           台中終於過去了,駕駛座上開車的怡蒨的老公,寬闊的肩膀穩重的背影,從後視鏡看著我們,透著溫柔且體諒的眼神,我也為他們的幸福笑了。高速公路旁的景物依然隨著奔馳的車速快速的倒退著,而怡蒨的幸福,早已讓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好多年了,穩定細心牽著往前走著。



       
       
        

2017年5月10日 星期三

一鏡到底看不出有動手腳的毒咖啡、毒煙

        以前,我們總是教孩子,不要喝陌生人泡好的咖啡、奶茶,避免別人放了東西我們卻不知道,一定要親眼看到別人拆包確保無虞、還是自己泡就好了。

        可是隨著毒品上癮人口的年紀不斷地往下,我們發現有許多的孩子都是因為未知而被餵毒養毒、進而上癮。這些孩子都是同學送的奶茶包、零食、珍珠奶茶、三合一咖啡...等,他們甚至於大多是由自己帶回家沖泡。

        再往下深究,發現這些孩子、粉領族,剛開始接收到的都是一小包、一整包跟市面上完全一模一樣的產品,也沒藉由其他人的手開封沖泡,卻也染毒了。這也就可以解釋現在為什麼在某縣市8歲的孩子已經為「毒品控管人口」,我國第一次吸毒的年紀,是在12歲的悲劇了。

         這樣狀況,衝擊著我們的想法、衝破我們的自我保衛線。

        這次我們特地拆解一鏡到底的從完整的大包裝的咖啡包,不用任何機器就已經在裡面放置不同的物品,包含毒品、毒香菸,外表都看不出來,裡面卻已經在被動了手腳。

        希望這支影片,能讓大家更清楚現在毒品的無所不再,也希望更多的孩子能夠知道保護自己的重要性,讓我們的「水壩計畫–預防毒品上癮」,能夠有效地建構起來。

        我們也會更努力,破解所有的毒販餵毒的手法,讓所有不想要碰觸毒品的人,都能夠免於被毒品所害。

         我希望所有被愛的孩子,都能夠,平安長大,不會因為毒品上癮,變成一個失去自尊、沒有尊嚴的人,讓所有的孩子,都安全快樂的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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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1日 星期一

我們身邊都有一個朋友叫「受害者」

         我以為,這次的事件會隨著討論而讓受傷的靈魂受到安撫、還在掙扎的靈魂得以紓解,而我,會在前天的那篇文之後停下來,因為這個世界已經塞得太滿太多的悲劇,這些悲劇,需要去呈現。

         但在刷新聞時看到許多明星站出來說出自己的受害經驗,下面的留言「想紅」「刷存在感」,卻讓我今晚再度開啟我的電腦。我想,沒有人會用這會這一生的「被指指點點」,來博取留下版面的名字,如果了解受害者所待在的世界。

         一夜,好多類似經驗的人跳出來說出自己的故事,大家都在趕熱潮?不是,那是因為受害者太害怕了,他們隱藏在人生的某一段、社會的每一個角落,害怕異樣眼光讓他們噤聲、怕被指指點點讓他們沈默,只有當有人勇敢地站在前面時,他們才有勇氣說出來,在新聞熱度下,期待能有多點同情心幫自己解脫那黑暗的曾經,也看到人生中還有一點光亮。我們應該悲哀的是,我們給受害者的勇氣真的不夠多。

         這麼多的受害者意外嗎?其實一點都不意外,在我每天面對的世界、在我每天走過的路程、在我每天看過的受害者跟加害者。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樣都不意外,因為我們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朋友叫做「受害者」,他們用「自己」或者是「他們朋友」的身份在我們身邊呼吸著、活著,我們都聽過、見過。只是,我們常常選擇跳過、或忘掉,因為事情太悲哀、太沈重、又太扯不開,故事類似且重複由不同的臉、不同的口中說出,童年受傷、求學時被老師學長姐侵害、約會強暴、職場騷擾、陌生人突襲、婚姻暴力...等,一個女人的成長,背負著太多的危險。

         記得有一個女孩,她在幼稚園開始時被一個鄰居家的黑手哥哥用手指侵入陰道,因為那時不懂事,雖然覺得怪怪的,可是因為大家都在那裡玩、也同樣排隊被黑手哥哥這樣對待、以為那是一個大家一起玩的遊戲,之後她們也都會拿到巧克力或蛋糕。一直到大家逐漸長大,她懂那是一種恥辱時,那群朋友早已紛紛搬離、大家在街上見面也不會打招呼、雖然讀同一個學校卻都彼此閃避,她知道她跟她的朋友們都做了羞恥的事、她們都想逃避曾存在於童年的那一段。

         剛開始,除了不想想起她也沒想太多,到了陌生的環境、隨著年歲增長,她以為她忘了。她的青春期過得很混亂,總覺得自己心裏有個洞就說不出是什麼,經歷過跟男老師的曖昧、約會強暴奪取她第一次的男孩子變成她的男朋友、不喜歡卻又會在每段感情都會發生的性行為、交往又鄙視的每段情侶關係、想逃離卻又害怕被拋棄,各種心理跟實質上的矛盾刻劃了青春的那頁,「北港香爐」、「那個我上過的學妹」成了她的名字,因為丟臉,家人早就放棄她;因為丟臉,她往更墮落的人與人生奔去。

         一直到她某天在路上看到那個黑手哥哥,過去的回憶像深水炸彈一樣從心的深處一層一層的炸向她的現在,討厭自己、討厭過去、討厭自己後來的行為,她成了精神病患。重度憂鬱讓她在精神病房不斷的進出,調藥卻沒能調好她的心。

         某一日在精神病房,女孩的媽媽來看她,病房內傳來咆哮的聲音。「妳為什麼不會保護我?妳知道我小時候被那個髒手伸到裡面嗎?」「我跟妳說過,為什麼妳都不說話?」「妳為什麼都不救我?」「妳如果救我,我後來會被強暴嗎?我會被打嗎?妳知道我還被逼去酒店上班嗎?」我趕快跑到她的病房門口的側邊。

         「那又怎樣?我小時候在廟會,一個隔壁的哥哥把我抱起來看前面戲台,他也把他的手伸到我褲子裡面,我跟妳外婆說,她也沒說什麼!但我到現在還不是好好的,有像妳現在這樣嗎? 」「妳自己交那麼多男朋友把自己弄的那麼爛,年紀輕輕就跟男人上床跟妓女一樣!」「是妳自己把自己弄的跟神經病一樣!妳根本沒有病!妳是自己想的!」那位媽媽話語才剛落,那女孩把杯子摔在地上。

         媽媽轉身離開病房,出來時正好看見站在走廊上的我,恨恨地對我說:「她沒有病!是你們讓她以為她是神經病!誰不是這樣長大的!」

         陽光穿過陰暗的窗微透在精神病中,那女孩手腕上包紮的繃帶已拆掉,一端掛在手腕上,一端蒼白的墜落在地上,隨著我走靠近那女孩驚擾的空氣,繃帶無力地飄了又墜,那節奏跟那女孩無聲的眼淚,沈痛的撕裂病房裡的安靜。

        十年了,這女孩不是唯一的女孩,只是那個黑手哥哥從每種不同的身份中替代跳出;那位媽媽也不是唯一的媽媽,只是他們用各種的逃避不聽不想知道處理那些發生在孩子身上幼年的創傷。

         這一代、上一代、上上一代,用同樣的模式,讓人醒了又瘋、瘋了又醒,在後來的人生中苟延殘喘地活著,假裝自己沒傷,假裝傷害是別人家的事,閉口不提,不是讓傷口癒合,而是把傷口畫在另一個自己才知道的人生裡,每晚吞噬著受害者的靈魂。

         討厭自己,在受害者的人生用各種形式的存在,折麼著自己,弄亂每一個人生,找新的傷取代舊的傷、找更錯的人取代錯的人、找更卑微的生活方式去告訴自己過去的卑微其實並沒有什麼!然後活著!

        於是他們的人生就像隨機被翻取的「機會命運」,好壞只能看遇到怎麼樣的人,但就算遇到好的人也少有好的結果,因為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怎麼去享受「被愛」這件事。


         遇到好的人,覺得自己不配,用各種激烈的手段想要逃離那個好人,逼迫對方離開;遇到不好的人,覺得不甘願,想逃離又沒有勇氣不知道還有誰會接受自己的過去,於是又掉入另外一個悲劇的輪迴。像無根的浮萍,依賴著每一個在一起的人又討厭每一個在一起的人,飄飄蕩蕩。

          受害者的世界就是,每天都有可能被提起、用無心卻殘酷的言語批判著,被強搶了「貞操」,卻永遠被當作一個「不貞」的女人。誰願意,這樣被討論呢?在身上被烙著一個永遠除不掉的印記?打開讓每個人看?

         受害者,被暴力奪取了「貞操」,卻又用「貞操」捆著自己一輩子。有些人就算遇到不對的人、不好的關係,為了不要讓自己的「貞操」再受損,他們委屈到最後;有些人卻是為了懲罰自己沒守住的「貞操」,而讓自己的性生活、性伴侶變得危險,彷彿讓自己更差徑就可以合理被侵犯的過去,是活該而不是不斷地問自己做錯了什麼會被這樣對待?

         是的,我用「貞操」兩個字,我一直避開用這兩個字,但卻沒有比這兩個字對於受害者頭上的金箍咒更貼切的形容的,如果這社會沒有太過父權觀念的的歧視、對於貞操的評論,受害者是不是不用躲得那麼辛苦那麼累,不會因為外在的眼光批評糾結一輩子,不會不敢面對這社會,只需要好好撫平自己被侵犯的傷口及受傷的驚嚇的靈魂。而不是像古時候寡婦跟貞節牌坊的關係?

         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對於「受害者」已經夠友善了,我們可以傾聽、接受他們的過去。但其實不然,每天在精神科病房都有人因為被強暴而被男朋友分手、被男朋友的家人分手,看起來好像是因為受不了受害者的精神狀況,但實際上的原因是大家都不想想起另一半被強暴、被用過的事實,走不了那漫長的陪伴恢復療程。因此許多受害者只能在發生事情後,選擇自我了斷,不管是生命、還是一段關係。

          每一件強暴案件的發生,也會看見大家檢討被害者不夠保護自己、檢討被害者的言論,受害者就算走上法庭,也逃不過被檢視的的每一個細節、動作,明明是被奪走靈魂的性侵,卻像車禍肇事責任釐清一樣,落下雙方都有責任的結局。 於是,就算最後贏了司法,人生也輸了,「正義」收不回靈魂還給被害者。

          怪受害者家屬嗎?沒有!在許多案件中我同樣也面對受害者的父母,從剛開始知道的憤怒、到最後的選擇隱忍,他們眼中也曾經有過心疼,但卻清楚當揭發時,當下知道的人對受傷孩子的「加油」「妳好勇敢」大多有期限,孩子還是會在同儕中被私下議論、在口不擇言的時候被提起刺傷、在擇偶的時候不小心會被流傳出去,尤其在面對「熟識性侵」時,為了怕孩子未來不能做人,跟加害者一起將真相掩蓋了起來,希望用不再提起、假裝沒有這回事,孩子能得到人生真的還有第二次的開始。不知所措、看得見孩子未來會受到的傷,有些父母連孩子都不敢面對,而選擇疏離,他們掙扎於這社會能給孩子多大的包容。

           一錯再錯的人生是受害者自找的嗎?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共犯!是我們不夠勇敢的面對性侵受害者的傷口、是我們不夠堅持的陪伴性侵受害者的痛楚、是我們不夠撻伐那些傷害受害者的言論、是我們有時連心裡都不夠維護受害者的痛苦不小心的討論。

「我每天都過得很心虛,我不知我有資格這樣過日子嗎?只要感覺到幸福,就覺得自己很不知羞恥,讓不知道我過去的另外一半,對我這樣付出。」「每次開心大笑時,我都會突然覺得自己憑什麼?」「每次聽到有人在罵爛貨破鞋,我都覺得那像在罵我。」「所以我每天都在催眠自己那個性侵是我自願的,最少那是我的選擇,那才能讓我活下去。」

         自從輔大的夏林清名言出來後,「不要隨意踩上受害者那個位子」,成了很多人在說的話,其實,受害者最不想踩的就是受害者的位子,因為,唯有讓自己相信自己不是受害者、只有說服自己那個性侵是自願,才能活下去。(請參酌本站:『我們和我們熟人的那些事,我是受害者嗎』系列)

         受害者最不想要的是「自怨自艾」,而是讓他們可以說服他們活下去的理由。

        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朋友叫「受害者」,如果你聽見他們的聲音,能不能夠握著他們的手,不要說「加油」,而是認真的感同身受,雖然很抽象,沒有痛過的人永遠無法了解那有多痛,為什麼受害者一直打轉走不出來。也保證,永遠不會把他們當作另一群不一樣的人,不會在私下評論、也不會在生氣時拿來當作傷人的武器。

        每個人的身邊,都有一個朋友叫「受害者」,雖然大部分的人掩蓋的很好看起來就像一般人眼中的正常人,但他們心中的傷口常常都在淌血,他們需要的是有機會被理解而不是自我隱藏。

         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朋友叫「受害者」,他們人數應該要不多,只是,我們身邊,怎麼剛剛好都有這樣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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