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正想偷懶睡一下時,電話聲刺耳的在我耳邊響起,打斷了我的睡意。我心裡滴咕著,又損失了一個好眠,不知道下雨天是睡覺天嗎??
「都是妳啦!都是妳啦!」接起電話,就聽到對方一陣幾近慘叫的聲音。
「怎麼了?發生甚麼事?」都是我甚麼?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是火災嗎?
「怎麼了?發生甚麼事?」都是我甚麼?我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是火災嗎?
「都是妳啦!都是妳啦!」對方繼續慘叫。覺沒睡到也就算了,如果還遇到神經病,那就真的有夠悲劇了!
「到底怎麼了啦!你再不說,我要掛電話了喔!」順便幫他叫救護車,他可能需要一劑鎮定劑。
「我管閒事了!我做好事了!」電話那頭悲戚的說。我在電話這頭幾乎可以看到他趴在地上捶地板了。
「那很好啊!你幹嘛那麼哀怨?」我淡淡地說,雖然我真的覺得他很需要去給協會的張醫師看看。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他繼續慘叫。這跟肯德基有關嗎(; ̄ェ ̄)
「你到底管甚麼閒事?做甚麼好事啦?」以他對別人家的事冰冷的程度,應該是扶老太太過街、或者買買口香糖之類,就很厲害了吧!ヽ( ̄д ̄;)ノ=3=3=3
「都是妳啦!都是妳啦!」電話那頭繼續無限迴圈。「都是妳讓我有同情心、還會管別人的閒事,我被妳影響了啦!」這算我帶壞他嗎?「啊!啊!啊!」慘叫聲越來越嚴重,真不知道路過的人會不會被嚇到(((((揮汗….
等稍微冷靜一點,他開始訴說他今天做的『善事』。
這一切從一碗湯開始….
十一點,他特地挑了一個不是吃飯的時間去吃飯,他最討厭跟別人擠在一起吃飯。他叫了一碗大碗燒肉飯、兩個魚頭、一個魚肚、一盤青菜、一盤白菜滷、一碗他口中的『壯陽蚵仔湯』((((一個人吃那麼多,難怪會越來越像隻….
雨下的空氣變得冰冷,但對他一點影響都沒有,他正高興的在嗑他的魚頭。
這時店裡來了一個媽媽帶著小孩(因為穿雨衣,所以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全身髒兮兮的,走到櫃檯前。
媽媽不斷地拎口袋,左邊掏幾個銅板、右邊掏幾個銅板、上面口袋摸摸、下面口袋撈撈。媽媽的臉上有些水滴,不知道是因為湊錢緊張、還是因為雨水?
小孩子身上的雨衣不斷的滴下剛剛在外面淋到的雨,小小的頭仰望著媽媽,不吵不鬧得像在期待著甚麼。
媽媽終於掏完所有口袋,小心地數著手上的硬幣。然後抬頭告訴店家:「一碗小碗的燒肉飯。」接著牽著小人走向一張邊邊角角的桌子,好像怕影響別人吃飯,縮在店裡最不顯眼的一角。
好巧不巧正好坐在那個不喜歡跟人家擠、喜歡做角落、正在開心的、嗑魚頭的他—隔壁桌(;^_^A
過不了多久,一碗小小碗的燒肉飯端到媽媽的面前。媽媽輕輕的、小小的扒了一小口到嘴裡,就把整碗燒肉飯拿給小人兒。媽媽慢慢地咀嚼著,就像不捨這一口飯,一下子就到胃裡。
小人兒接過燒肉飯,開始大口大口的不斷扒著。
天氣真的很冷、尤其在雨天。他看著這對不知道是母子還是母女的客人,這麼冷沒有一碗湯,怎麼會暖?
於是他管了第一個閒事。他走向櫃檯幫那對客人點了一碗「壯陽蚵仔湯」(說到這裡,他好像家裡發生事情一樣又哀嚎了一聲。好吧!他說這是他悲劇的開始)
店員將湯端到媽媽面前,媽媽緊張得連忙一直揮手。「溫沒叫啦!這不是溫欸(我們沒叫啦!這不是我們的!)
「那是給孩子的,天冷。」他不得不放下嘴中的魚頭對著媽媽說。(果然沒做過好事,連給人家湯都好像要打人家一樣)
「謝謝啦!謝謝啦!」媽媽連聲道謝。一樣喝了一口湯,又把湯推向孩子面前。
小人兒像好久沒喝過熱湯一樣,放下飯、不怕燙的喝了好幾口。
那孩子應該還在發育期吧!不知道是因為縮在一邊、還是因為本身就營養不良,他總覺得這孩子很瘦小,吃這樣怎麼會有營養?而媽媽都只吃一口怎麼會飽?這個畫面,讓他對他面前這一堆菜有了罪惡感(((個人認為他照鏡子早該有了-_-#
於是他管了第二個閒事。他走向櫃台,又在點了一盤青菜、一個魚肚、四顆貢丸、四個滷蛋、四塊油豆腐(別問我為什麼會都是以4為單位,我也問過過他,不過他一整個像在訴說悲劇中,沒空回答我)。
那張桌子突然熱鬧起來了,有菜有湯還有肉,媽媽起身,不斷的鞠躬道謝。小人兒則看著桌上的東西、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他走向那一桌,「不用到謝了!給孩子的!」唉!真的是『做好事新手』,這種命令式的說法,真的很像在叫人家禮正一樣=.=
接著他摸摸小人兒的頭。媽媽趕緊把小人兒頭上雨衣連著的帽子拉下來,一張清秀的小臉望向他,是個女孩,臉上有點髒汙,看起來真的很瘦小。
「妳要乖乖聽媽媽的話喔!」面對小孩,他總算有點溫柔了,還附上一個微笑。
「跟阿北說謝謝(跟伯父說謝謝)!」媽媽趕緊叫孩子說謝謝。
「阿北,謝謝(伯父、謝謝)。」小人兒小小聲地說。
他勉強在擠出一個笑容,說不客氣,然後走回自己的座位。
阿北!天啊!叫他阿北!他簡直快瘋了!他自認為還很年輕帥氣的(基本上會用“帥氣”這個詞其實就有點年紀了),他又再慘叫了一聲(早就叫他不要吃那麼多,肚子跑出來當然馬上變阿北,不過這倒是我第一次發現他這麼會哀嚎(>人<;)
他繼續喝著他的『壯陽蚵仔湯』,有點涼了,不過心中好像有點溫暖。
突然他像想到甚麼,「兩碗燒肉飯,一大一小,大的給她們、小的給我。」他給我的理由是那對母女會吃不飽,我個人是認為比較像他個人想再吃一碗( ;´Д`)
「不用了啦!夠了!夠了!謝謝!」媽媽又再度起身鞠躬。
「沒關係!我陪妹妹吃。」飯送來後,他高舉著飯對那個媽媽說。這位阿北,你是店走太多了,以為在敬酒嗎(((歎氣.....
他一邊吃飯,一邊看著那對母女進食,這次媽媽不用再只吃一口飯,因為滿桌營養的菜媽媽要留給孩子,媽媽扒著那被孩子吃掉三分之一的大碗燒肉飯。
吃完飯,他跑去櫃台結帳,他自己的兩百多,那對母女的三百多。他付完自己的,然後拿一千塊給老闆:「這是付她們的,找的錢你給她們。你一定要給喔!明天我會再來吃,你沒有給你就死定了。」做完好事還順便恐嚇老闆((((無言…
「會啦!!放心啦!我一定會給她們。」老闆緊張的說,我猜老闆應該以為遇到黑社會了。對了!!忘了說,他習慣戴墨鏡((((果然真的很像….
「不用啦!這樣很好了!謝謝啦!謝謝啦!」媽媽又三度起身鞠躬。
「給孩子的,孩子需要營養。」他酷酷的說,就走回自己車上了((((我猜那媽媽大概也以為是被大哥幫忙了….
說到這裡,他繼續慘叫:「都是妳啦!都是妳啦!都是妳害我的!妳做甚麼白玫瑰嗎!這不是我啦!這不是我啦!」他繼續跳針。這不是『肯德基』再度上演(((攤手....
我在電話這頭,我很想告訴他,我很高興、我『帶壞』他、我又多『帶壞』一個人了,而且我不介意因為這種事一直聽到哀嚎,雖然我的耳朵很可憐…
他終於哀嚎完了,他告訴我:「也許這個孩子會忘了我,但相信這個孩子會記得在一個下雨天有一個不認識的阿北關心(講到阿北時他特別用力,看來阿北對他的打擊很大),如果有一天因為難過要走叉路時,會回頭的。」
是的,他在這孩子心中種下一個溫暖的種子、一個希望的種子、一個善的種子,那個雨天,一定是那孩子最特別的雨天,因為,最暖…..
最暖的『壯陽蚵仔湯』
我腦海裡本來一片模糊…
回覆刪除看到妳提到墨鏡…
茅塞頓開啊…( 偷笑中 )
消失已久的路西法